◇唐占海
母亲的厨艺算不上精湛，因为她年轻时专注打拼事业，总是特别忙。不过凡是我和哥哥爱吃的美食，她都会尝试着去做。记忆中，母亲的“大型”美食制作现场有过几次翻车，做出了令人难忘的“黑暗料理”。
那时，哥哥总是提起学校附近的油条。等哥哥放假回家后，母亲说给他做一次炸油条。那年我家的花生大丰收，榨了不少油。在母亲看来，食用油充足，面粉有的是，炸油条还不简单吗？哥哥有些怀疑，母亲却信心十足地说：“我看过早点摊上炸油条的，很简单！”
和好的面做成长条状，还拧成了麻花形，锅里的油也热了起来。母亲把长条状的面放入油锅，只听“滋啦”一声，锅里冒起泡泡。根据母亲的经验，油条很快就会蓬松起来，待到炸至金黄色捞出。可她做的油条就是不动声色。母亲觉得是因为火候不够，需要多炸一会儿，直到油条焦煳干瘪才无奈捞出；接着炸第二根，第三根，还是如此。这样的油条，实在无法唤起我们的食欲。母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尝尝吧，说不定味道过得去呢！”我和哥哥勉为其难，那味道确实难以恭维，嚼起来却韧劲儿十足，吃两块腮帮子都累。母亲见我俩吃得龇牙咧嘴，说：“算了，别吃了！等我去小摊取取经，再给你们做。”那次之后，哥哥再也不让母亲炸油条了。不过她倒是真去学了手艺，后来给我们炸麻花吃，味道就很好。
我爱吃的菜，是西红柿炒鸡蛋，母亲经常做。为了将这道家常菜变出花样，母亲突发奇想：“你这么爱吃西红柿炒鸡蛋，不如咱们包一次饺子吧！”我觉得她是异想天开，用西红柿炒鸡蛋当饺子馅，不说好不好吃，饺子能包得上吗？可母亲还是大胆尝试。不出所料，这又是一次“现场翻车”。西红柿鸡蛋汤汁多，饺子皮包不住，煮的时候大部分都破了，最终做成了一锅面片汤。多年后，我在餐馆还真吃到过西红柿鸡蛋馅的饺子，味道不错。看来母亲的思路是可行的，只是没有掌握要领。
那些年，母亲给我和哥哥做过不少“黑暗料理”，现在谈论起来都忍俊不禁。它们虽然样子不好看、味道也不敢恭维，却让我们记忆深刻，在脑海里回味无穷。
——摘自《西安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