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玲
临夏,犹如一位在大夏河畔婷婷静立的回族少女,色彩艳丽的头巾随风摇曳,紧裹身体的长裙更凸显出玲珑有致的曼妙身段,顾盼生姿的美丽倩影与十里滨河路上那竞相开放的牡丹花相映成趣。多少回,她让我们这些前来此地支教、支医的异乡人魂牵梦萦。
在潜意识里,自己总是喜欢把家乡酒泉比作苍凉戈壁荒漠中一踽踽独行的西北汉子,粗犷豪放的外表下怀着一颗直率坚定的心;喜欢把省城兰州比作一富庶之地经商的商人,虽富甲一方,但精明功利;喜欢把他乡临夏比作一异域女子,山清水秀象征着她的秀丽容颜,淳朴热情是她的质朴特性。
初来临夏,用充满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迫不及待地想与她亲近,一睹她美丽头纱下的芳容。印象中的临夏,风光旖旎,景色迷人。
无论是城市中富有民族特色的建筑,还是大山深处人迹罕至的山沟,带给我们的都是鲜明强烈的视觉冲击。街头,接踵摩肩来往的回族、东乡族、保安族、藏族人流,为这历史悠久的河湟雄镇平添了几分少数民族独特的韵味。坐在临街的小吃店,边品尝独有的地方美食,边欣赏熙熙攘攘的人流,是一种在喧闹与繁华中发现生活之美的心境。偶至山中,含笑在满眼青山巍巍中观郁郁葱葱、片片绿意,听清澈溪流绕山欢唱,是何等的心旷神怡!
与友人同行,行至临夏甘南交界处,我独去河畔探景。但见河水淙淙而流,脚下巨石当道,石缝积水中如墨染般的小蝌蚪调皮逐流,河畔绿草如茵,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姹紫嫣红。六月的野草莓颗颗鲜红小巧,用点点娇艳装饰着青山翠坡。清幽的山脚下,采几颗野草莓品尝,摘几朵野花做成漂亮的花环戴在头上,美好的心情一点点在心底与夏风驰骋,在山间自由舞蹈。
临夏这位回族少女,不仅楚楚动人,更是多愁善感。雨是她丝丝缕缕的愁绪,是她点点伤感情怀的表现。来临夏大半年,十日七雨,每月能见晴空的日子屈指可数。我笑言:“临夏,边淋边下。”习惯了出门戴帽装伞的节奏,习惯了三两日洗衣不干的生活,也习惯了寒夜守窗听雨的意境。在细雨微风中,望隐隐青山中座座廊檐式构造的高大民居及棵棵被冲洗得焕然一新的碧树,都让人内心升腾起一片雨雾中的宁静与祥和。期间几次回家探亲,我们几个女老师居然对故乡酒泉干燥的天气不适应了。潮湿的空气是天然的护肤专家,时间久了,也居然变得白净了。
印象中的临夏民风淳朴、真诚热情。初来乍到,对当地的街道尚不熟知,常常欲打车前行。两次,我们都被热情的司机大哥“拒载”,原因是我们前往的地方并不远,除建议我们步行外,还热心地指明路线。有时上街买东西,即便挑了半天不买了,俊俏的少数民族老板娘也不介意,仍旧笑意盈盈地热情相送。
临夏人生活很讲究,饭菜简单,但极为可口。无论是街头小店独具特色的发子面肠、牛肉面店里红绿搭配的拉面、火锅店里香气弥漫的电磁火锅,还是酒店宴席中令人垂涎欲滴的珍馐,样样美食都用极为精巧美观的餐具盛放。临夏街头,除却饭馆,还有景德镇瓷器店、皮草店、丝绸店、少数民族服饰店、随处可见的茶叶店。生活在茶马古道上的临夏人,受悠久历史文化的熏陶,极喜好喝茶。临夏人日日有杯,餐餐有茶。每天早上是全校教师喝茶、吃点心的早餐时光,课余大家更是手持茶杯,在一片茶香的氤氲中谈天说地。休闲时间,在制作考究的盖碗中冲泡一杯八宝茶,慢品细尝,平静淡然的心情在一抹一合中慢慢弥散开来。那一刻,仿佛品的不是盖碗茶,而是在悠悠茶香中细细回味如梦的百味人生。
多食牛羊肉,喜喝春尖茶。长期在高海拔地区生活的临夏人,无论男女老幼,大都体态轻盈、苗条。他们尤喜野外“浪山”,无论是闻名遐迩的太子山、莲花山、松鸣岩,还是不知名却碧草萋萋的山头,都吸引着临夏人的脚步。六七月份是“浪山”的最佳时节,人们常常呼朋引伴,成群结队,带着妻儿老小,载着肉食炊具,在山脚下、草坡旁、溪水边,与蓝天白云相约,过一天野外闲适生活。喜花乐鸟是临夏人的高雅情操。临夏多雨,气候温和,适宜植物生长。春夏两季,车辆驶过的地方皆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高低不平,错落有致的梯田上,成片盛开的油菜花如织锦般灿烂夺目。
“牡丹随处有,绝胜是河州”。有着“小洛阳”之称的临夏,牡丹是其市花。城中十里滨河路上,种植着数以万计的牡丹花。规模之大,数量之多,品种之全,令人叹为观止。每到花期,吸引了众多前来漫步赏花的男女老少。除却滨河路,红园、古河州酒厂、牡丹种植培养基地等也都是赏牡丹的绝佳之地。尤其是著名的人文景观地红园,于浓郁苍翠、亭台楼阁中倚碧波凭栏杆,赏红冠群芳、尽染满园的牡丹,实乃人生之乐事。城郊凹凸不平的马路两旁,笑得鲜艳夺目的是一簇簇竞相开放的月季花,似乎在用她们娇俏的容艳与飞扬的尘土较劲。即使是山村乡野的人家,也都在门前、院中栽种着牡丹、丁香等。最爱花中之王牡丹的富丽堂皇,更喜香气扑鼻、弥散四野的丁香花。爱花之人,必是会生活之人,充满着对生活的无限热情和欢喜。
城中花鸟市场人头攒动,你惊喜的目光一次次被精美鸟笼中的黄鹂、鹦鹉、百灵所点亮,俯下身子细细欣赏它们的可爱模样。城中的大小饭馆内,常见爱鸟乐鸟的店主在店中悬挂几只鸟笼、蝈蝈笼。山中树高林茂,更是许多不知名的鸟儿们的天堂。每天清晨,在婉转啼叫的鸟鸣声中醒来,是大自然的恩赐。有时去田间山腰踏访它们的踪迹,有时会收留一只失群掉队的白色信鸽,有时会因为偶然看到一只正在树干上辛勤工作的啄木鸟而欣喜不已,更有时会被家长来校时停留在其肩头的鹰而惊讶。游山玩水、爱花乐鸟,是自然提供给他们的便利,更是他们美好幸福生活的点缀。
深秋时节,秋意浓浓。这个季节的家乡——酒泉已是天气微凉,白杨叶飘零,胡杨披着满身灿烂夺目的黄金甲傲然挺立戈壁大漠的一派秋景。而此时的临夏,却是青松依苍翠,团团大丽花争芳斗艳的魅力景致。
伴着迎面吹来的湿润的晚风,沿蜿蜒曲折的碧草萋萋山路,独登校园对面的山头,尽窥一山全貌。在暮霭沉沉中看夕阳西落,只见粉墙黛瓦的校舍在大山的掩映下尽显平实矮小;错落有致的一户户民居升起了温暖的袅袅炊烟,如撒落在大山中的一粒粒珍珠;一盏盏万家灯火如夜幕中的星星闪烁在大山温柔寂静的怀中……一切,尽收眼底,深触心底。
你若有机会来临夏,请在正月拍手乐道和政秧歌,二月感受彩陶、砖雕等地方特色文化的独特魅力,三月参观和政古生物化石馆,四月喜游松鸣岩听花儿,五月观赏河州牡丹,六月探访炳灵石窟的壮美雄奇,七月观看黄河三峡的雄伟壮观,九月泛舟东郊公园,十月走进民歌花儿大舞台,十一月流连红园飞雪。也许,我的建议不一定周全合适,但我相信,走进临夏,你会情不自禁地爱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