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秋雨满庭香
◇张 梅
立秋过后,天气渐凉。太阳的眼神,少了炽烈,多了干爽。偶尔有风,从敞开的窗户闯进屋内,回旋出原始的韵律。在这样的境况里,目爽,心静,神怡。
午餐过后,帮父亲和母亲收拾好碗筷,闲聊几句,便躺在宽宽的炕上休息。
睡得正酣,滴答滴答的声音轻轻传入耳鼓。睁开眼睛,坐起身子,望向窗外。
一场秋雨,悄然而至。
雨不大,淅淅沥沥。屋檐下,雨珠一滴一滴滚落下来,闪着一道一道亮光。
大门外,几排高大的杨树,黄绿相间的叶子,显得更加笔直,干练,威武。园子里,那株金银花,绿叶之中,红与白更加分明。用力吸吮一下,似有一缕香,柔柔地钻入鼻孔,给人一种惬意的感觉。矮墙上,码着大约半米高的玉米,整整齐齐,金黄金黄,还在散发着田野的气息。屋檐下,一串红辣椒,在风中悠悠地轻摇,似乎在诉说着红红火火的日子。厢房前,两棵枣树的叶子所剩无几,但枝头上还挂着不少大枣,想一想,就甜了心头。院中间,一大长簇高粱竖在那里,饱满的穗,直指天空,像是在给潮湿的云,善意地提醒着什么。
这样的天气,无论雨下得多大,父亲和母亲都不着急。因为,田里的庄稼,早就收割完毕。庭院的角角落落,到处散着沁人的香气。
此时,父亲和母亲正坐在窗沿前,目光穿过窗子,在天与地、风与雨、院与山之间,往返穿梭。父亲说,等天晴了,先打玉米,今年的玉米收成好,早点卖出去,定能卖个好价钱。母亲说,那些辣椒、红薯,还有前几天采回来的蘑菇,留一些给孩子们几家分了,他们都爱吃这口。父亲看看母亲,笑。母亲白了一眼父亲,说,笑啥,你不也一样,整天惦记着他们。父亲依旧笑,脸上,荡漾着幸福。
园子里的白菜长势正好。母亲指了指,说,这些白菜,腌两大缸酸菜足够了,等过年时孩子们都回来,炒粉条、包饺子,保证他们一个个吃得舍不得放下筷子。父亲撇撇嘴,不说话,只是蹲起来,把半个身子探向窗外,伸手接住几滴水珠,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味道挺好!父亲说。母亲笑了,说,那你喝点吧,就当酒了。
听着父亲和母亲的对话,我忍不住大声笑起来。此时,父亲和母亲的脸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母亲下炕,走到灶间,开始生火做饭。
雨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一缕炊烟,被调皮的风吹向庭院,像薄薄的雾。而我,早已从灶间红红的火苗和庭院袅袅的升腾中,嗅到了生活原始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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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责任编辑:王芳